这次，破例在「品味•逍遥」也谈音乐与音响，主要理由是这套「20周年纪念CD」中的「Philips Natural Sound」选辑，标榜「找回优美的音质与自然的音效」，笔者发现选曲中需要对音乐有高度的「品味」，也有「逍遥」音乐会的实况，因此，在不算离题之下，诠释这张唱片。

 

极具价值的测试片段

 

仍然从论坛编辑群的粉墨登场开始，基本条件是要辨声如见影，如果您认识他们的话，若是熟悉而无法分辨，那您的再生系统的音色必有严重失真。

 

人声定位测试示意图

在「中频人声定位测试」（轨12），您的扬声系统必须再现如图所示六位编辑的相对位置。这段实例，极具价值，在确定左右声道无误之后，刘名振主编在音场正中后方的定位若能明确调出，表示喇叭左右平衡已无问题，这是喇叭摆位的第一步，看似容易，其实不易，小喇叭容易，愈大型、愈多音路或四件式喇叭愈不易。初步摆好，再检视人声口型（音像）大小是否适当，发声是否自然顺遂、不带锐声鼻音，必要时则再细调喇叭位置。

 

在笔者的系统，我可以听到刘总编在音场正中，声音最大，其直后方的刘主编声音最小（当然仍极清晰呈现他的带磁嗓音），书先生与李先生分别几达左右喇叭前缘，林先生与陶先生则明显在其后方音场角落。如此构成的完整三度空间音场在底下「鼓掌高低定位测试」（轨13）也可进一步印证，当然也有助于对示范乐段的音场音像评估。如果您的喇叭能发出低达30Hz的超低音，在「人声定位」这段的背景应可听出外来的低频轰隆噪声，但是量感强度已远低于「编辑会议」实况。

 

调好定位，要检测「鼓掌高低定位」应当不是问题，除非喇叭的扩散能力不足，或是小喇叭脚架高低不当。至于掌声肉质的厚薄音色，涉及的问题就较复杂，喇叭、扩大机或线材都有影响可能。无论如何，您应当听到不同高度都大小一致、不刺耳又利落的掌声。至于残响，未加与加机械人工残响都可接受，喜好随人，加上数字人工残响则掌声与人声偏离太多，明显失真，不敢恭维。

 

调好系统，再来品味飞利浦，真是无上享受。

 

弓弦际会，质感传神

 

Akiko Suwanai: Souvenir, Philips 454 480-2，环球音乐

从日本女小提琴家诹访内晶子专辑「回忆」选出的「匈牙利舞曲」（轨1），是拉赫曼尼诺夫「沙龙小品」中的一首，也是他二十岁彷徨于成为作曲家或钢琴家时的作品，却已能在感性与深度取得平衡。这首在伦敦亨利•伍德厅的录音，采近距拾音，钢琴在音场中后，小提琴在其前左中，音像虽大，比例正确。我们可以听到晶子完美的飞弓，弓弦交会利落、质感、细微、动态非常传真传神，小提琴在高把位、低音量仍泛发丝绸光泽，在中低音域保持频域顺畅形体稳定，在快速强奏的慑人穿透妙音都令人玩味，伴奏的钢琴也毫不示弱，低音厚键、高音晶莹，力度量感同具震撼威力。

 

 

Bach: 6 Solo Suites - Viola, Philips 475 6219，环球音乐

比利时小提琴巨匠易沙意（1858～1931）也写作炫技作品，感动于巴赫的「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」，也谱出六首「独奏小提琴奏鸣曲」。由莱拉•荷榭佛维兹演奏的这段「萨拉邦」舞曲（轨2）采自第二号。中距离拾音，小提琴形体明晰且没有夸张，随着弓弦运作，您必须听出适度绝妙的堂音与琴箱的共鸣。在拨奏的铿锵必须脆而不锐，双弦的和声必须清楚呈现擦弦的质地，虽是极短曲作，却含丰富音乐与音响。

 

巴赫的「无伴奏大提琴组曲」是集灵感、创意、技巧、精微、幽默、优声、对位的音乐奇迹。以不同乐器原典改编或爵士呈现都不失它的奥妙，由日本女中提琴家今井信子（Nobuko Imai）诠释的版本亦然。这首「萨拉邦」舞曲（轨3）采自第三号，在瑞士音乐剧院的录音，近距拾音，可以充分领会中提琴的音域，要听出高不及小提琴，低不至大提琴，厚度也介于二者之间，但是弓弦邂逅的质感与情挚必须纤毛毕露、自然畅顺。

  

一切如真的自然

 

Prokofiev: Violon Sonata No.1, Philips 446 091，环球音乐

普罗高菲夫的「f小调第一号小提琴奏鸣曲」谱写于二次大战，战后为小提琴巨擘奥伊斯特拉克惊为杰作并受委修正，才于1946年完稿。全曲虽有战争阴影氛围，但是内容极为充实并具深度。由穆洛娃担任小提琴，安德杰斯基司奏钢琴的第一乐章（轨4）在英格兰佛德修道院录音，是中近距拾音典范。您必须听出扎实的钢琴形体，晶透的高音、丰润的低键，在其前左中的小提琴呈相对比例与绝美的质感。您还必须听出极大的动态对比，在大音量时，乐器形体保持稳定，在低音量时，乐器质感清晰可闻，特别是4分36秒之后到曲终，极简的钢琴声中，极细声的小提琴上下音域，往复滑奏与拨奏的精致更考验再生系统的低音量解析力。

 

 

Brahms: Piano Trio, Philips 442 123-2，环球音乐

布拉姆斯的「B大调第一号钢琴三重奏」的第三乐章（轨5）是温馨祥和、与世无争的伊甸乐章，由普烈汶（钢琴）、慕洛娃（小提琴）与席夫（大提琴）以慢板演出如沐春风，如浴秋月的美乐。在伦敦布雷克希斯音乐厅中距离拾音录制，有如同音乐会的比例音像，也有如同现场聆乐的氛围，没有刻意的Hi-Fi，一切如真的自然，您应当感受到的是质感绝佳的乐器，默契十足的对话所营造的美的无以复加的音乐。

 

门德尔颂的「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」版本众多，企鹅唱片指南给予三星带钥的是林昭亮主奏的SONY版本，由于原曲兼具浪漫情怀与古典形式，加上充满华丽炫技，要难听都难，由阿卡多主奏，杜托指挥伦敦爱乐的版本同样动听。这儿选录的第三乐章（轨6）是活泼甚快板的奏鸣曲式乐章，在竖笛伴奏下的独奏小提琴歌咏出第一主题，之后与管弦共谱的盛放的第二主题展开应答竞奏。中远距离拾音，音乐会形式的比例音场与聆乐感受，自然、流畅。您必须听出独奏小提琴的质感与细微，即使有点距离，也不突出音量，也应听出管弦强奏的堂音回响与整体音乐的浪漫激情。

 

磅狄气势，壮丽庄严

 

The Last Night of the Proms Collection, Philips 454 172-2，环球音乐

英国的「逍遥音乐」（Proms）有如美国的「大众管弦」（Pops），英国指挥家亨利•伍德大半生都在推广「逍遥音乐会」，1944年过世后还以他命名，他也为这音乐会编写多首管弦乐曲，由贝利•华滋华斯指挥BBC音乐会管弦乐团演奏的「逍遥音乐会的最后一夜集锦」中的「不列巅海洋颂歌幻想曲」（轨7）即出自他的手笔。这首串接多首耳熟歌谣的管弦编曲正是「逍遥音乐会」的典型曲式，不是那么严肃的古典，却是雅俗共赏的音乐。中远距离拾音，相当宽深的音场，层次分明的音像，确是考验音响再生能力的示范乐段。因为，不论管弦齐奏的盛放，或是个别乐器的秀场，都应当很清楚的呈现，并且质感、实体、气韵都要如真。您不妨调高音量，一方面以中距离欣赏管弦的磅狄气势，也可辨识非常甜美的大提琴歌唱，长笛、竖笛、小提琴的低吟，次中音低音号的华采，双簧管的「甜蜜的家庭」主题以及铜管木管起头、管弦高歌的「凯旋曲」。

 

「逍遥音乐会最后一夜集锦」另收录一首壮丽的管弦曲，就是艾尔加著名的「威风凛凛进行曲」（轨8）的D大调第一号。全曲采三段式，由威风骄傲的活泼进行曲作为主段，再以崇高优美的合唱构成中段，反复主部后，再以庄严堂堂的态势，高亢奏出中段旋律结束。录音状态如前一曲，但是，此曲更具量感与气魄，您的系统也必须具备发出超低音的能力，才能充分感受大鼓与低音弦的低频堂韵反响，另外，如果您的系统已通过「鼓掌高低定位测试」，在此曲，合唱与管弦乐团的高低位置即可明显呈示。

 

呈现质佳弦群魄力与魅力

 

「贝利亚与梅丽桑」（Pelleas et Melisande）是比利时剧作家美特林克（Maurice Maeterlinck）的杰作，以充满神秘气氛与人类感情纠葛写成的悲剧，故事大要是：中世纪国王阿凯尔的女儿育有不同父亲的两儿子，高劳与贝利亚。高劳与前妻育有一幼子伊尼欧德。某日，高劳在森林邂逅迷途的梅丽桑并带回城堡成亲。不久，贝利亚会见嫂嫂并萌生纯情。高劳要伊尼欧德监视两人有无不伦未果。贝利亚因父亲警告有短命之虞，于是与怀孕的梅丽桑道别而相拥，伺机见情的高劳遂刺死贝利亚，梅丽桑在为高劳生下女儿后亦告身绝。这出戏，佛瑞最早完成歌剧，后又编成交响组曲，德布西之后亦完成歌剧，同时间荀白克亦谱成交响诗，稍后西贝流士亦写就管弦组曲，开头的这首「城堡门前」（轨9）具有典型西贝流士风格，阴郁凄美中透露坚毅雄浑。以弦群为主干，点缀木管、铜管。近距离拾音，音场未超出喇叭外缘，但深度足够，您应当听出极为丰厚又分明的弦群各部，特别是管弦齐奏时，细声的小提琴群拨奏仍应清晰可闻。总之，这首具粗线条、豪壮沉重的短曲在绝佳录音中呈现质佳弦群的魄力与魅力。

 

粗犷不粗糙，质纯不粉饰

 

史麦塔纳的歌剧「被出卖的新娘」是以喜剧风格描写捷克农村生活的作品。这首「波卡舞曲」（轨10）出现在第一幕「波西米亚某农村广场」幕尾村民聚集，载歌载舞的场景。摘自Mercury Living Presence的录音，我们可以立即发现与前面Philips的录音风格大异其趣，Mercury痛快淋漓，Philips细腻品味，喜好由人，各有千秋。由杜拉第指挥明尼亚波利斯交响乐团在Northrop Auditorium录制的这曲，采三支麦克风拾音，我们可以听到极近距离聆乐的音效，音场甚为宽阔深层，堂韵反响丰润浓郁，个别音像直接清晰，频宽动态已臻至极，粗犷不粗糙，质纯不粉饰。

 

Mercury是二次世界大战后于美国芝加哥成立的唱片公司，在与录音大师Robert Fine合作后，于1951年录下库贝力克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演奏的「展览会之画」单音版，开启「Living Presence」录音新纪元。此后十七年，录制350张唱片，直到1960年代早期股权转移给Philips之后就渐停古典音乐的录制。这些模拟珍瑰，从1990年在Fine夫人Cozart女士主导下转化CD，后来也有部分再以SACD面世。每一版本一直都是音响迷追逐的对象，尤其是首版LP的二手市场更是价昂又炙手可热。笔者认为CD版本已然绝佳，有时更胜状况欠佳、调整未当的LP。

 

Antonin Dvorak: Slavonic Dance, Op.46 No.8, Philips 434 384-2，环球音乐

示范乐段的最后一首是德伏札克的「第八号斯拉夫舞曲」（轨11），同样取材自Mercury Living Presence系列，同一指挥、乐团、场地。这是一首根据捷克的胡瑞安（furiant）民族舞曲写成的急板，整体音效与特质与上一首没有什么差别，只是乐团的最前排较上一曲稍为后退。

 

德伏札克会写作「斯拉夫舞曲」是受到布拉姆斯的赏识与建议，最早是完成钢琴联弹谱，由于极受欢迎，八年后再谱续集，之后再编成管弦乐曲共十六首的版本。无论如何，「斯拉夫舞曲」是使德伏札克迅速成名之作。

 

解读完「20周年纪念CD」Philips版，但愿音响迷在玩音响之余，别忘了音乐的「品味」，如此才能「逍遥」笑傲音响江湖，而不会被讥为一介武夫。